1946年4月8日,今天是叶挺和他的家人到达延安的日子,是叶挺被囚五年出狱的第35天。
此时延安机场上聚集了很多人,他们手捧鲜花,脸上的喜意抑制不住地溢出来,毛泽东、朱德、周恩来等我党重要领导人员也在人群中,焦急地等待着叶挺的到来。
延安今天的天气也不大好,天上下着小雨,大家冒雨焦急地等待着。
大概是下午两点,不远处传来飞机引擎的轰鸣声,越来越近了。
随后这声音逐渐变小,飞机好像越来越远了,左等右等没有消息,人群慢慢散开了。
这时毛周等人已经感到不安,他们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询问有没有消息传来,紧握着手在路上走来走去。
第二天,飞机失事的电报还是传来了……
周恩来接到电报时不敢相信,颤巍巍地接过电报,反复确认这一消息的真实性,他甚至握不住这张纸了,接着屋里传来了哭声。
(一)被囚五年
叶挺是南昌八一起义的总指挥,我国人民解放军的创始人之一,同时他是孙中山的得力大将,无论在共产党还是国民党中都有极大威望。
在北伐战争中无人能挡,军事才能卓越,被誉为“北伐名将”。1927年领导南昌起义和广州起义,在随后的抗日战争屡建奇功,是新四军的重要领导人。
1941年皖南事变震惊中外,新四军副军长项英、政委袁国平、参谋长周子昆全部遇害。
叶挺在战斗中被强行扣押,叶挺被扣押后有很多国民党的高层亲自出面要保他。
蒋介石承受着来自党内的压力,不仅是孙中山的旧部,就连黄埔嫡系都是不同意的,怎么能杀掉这样为国为民的英雄?
蒋介石无奈只能派人去劝降叶挺,诱以高官厚禄,但是蒋介石的面目此时谁看不出来,叶挺坚定地信仰共产主义,放话给蒋介石:“牢底坐穿也不会投靠你!”没想到这牢一坐就是五年。
曾在军统工作近二十年的沈醉去监狱探望叶挺,他问叶挺出去后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?
叶挺回答道:“出去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请求党恢复我的党籍。”毫不犹豫。
后来戴笠得知此时也不禁感慨道:“这些共产党员的可怕之处就在此啊……”
就好比普通人和天才的区别,五年不能上战场对一个能征善战的军事奇才来说是非常残酷的。
《囚歌》就是叶挺被囚期间写下的,囚住的是他的身体,而他内心的澎湃在日复一日的压抑中愈发热烈。
“我渴望自由,但我深深地知道,人的躯体怎能从狗洞子里爬出来。我希望有一天,地下的烈火,将我连这活棺材一齐烧掉。我应该在烈火与热血中得到永生。”
抗战结束后,蒋介石假模假样,提出国共合作,和平建国,借此机会,中共提出释放叶挺的要求。
1946年,经过多方人士的努力,叶挺重获自由,他一出狱就写入党申请书,向党中央打报告,毛泽东通过了这份申请,叶挺激动地无法言说。
随后坐上了前往延安的飞机,这一去就是永远。
(二)遇难
叶挺飞机失事的真相如何?
直到50年后,台湾一个叫杜吉堂的老人在临死前袒露了这件事:“叶挺飞机失事这件事是我做的,这件事压在我的胸口,我这一生都煎熬着。”
行将就木之际,杜吉堂终于爆出了这个保守了一生的秘密。
据杜吉堂交代,首先军统得到了国民党空军调度科科长王平虎的报告,知悉了叶挺等人的行程安排,经蒋介石批准筹划暗杀。
他在接到命令后着手研究C—47的航线行程。当时的空军基地是美国管理,它不属于空军体系,连进机场都难。美军管理严格,每次飞行前都会有机械师例行检查,如何在飞机上动手脚不被发现又是一个问题。
他想过在飞机上埋炸弹,但是这目标太明显了,即使行动成功,炸弹的残骸还留着,一旦事情败露,这飞机上又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,掀起的风波可不是他这个小喽啰所能承担的。
杜吉堂观察了很久想过很多方案,最终决定对飞机仪表盘下手。
仪表盘作为飞行员的眼睛,飞行员的所有飞行都依赖仪表盘的数据,如果仪表盘出现故障飞机就可能坠毁。
王平虎给杜吉堂提供了材料、技术、人员等等。他们大费周章地安插人员进空军基地,派遣经验丰富的机械师杨耀武破坏仪表盘。
杨耀武当天假扮维修人员进入飞机内部,偷偷地在仪表盘下面放了一块磁铁,在飞行途中磁铁会干扰仪表盘的数据,飞行员自然不能找到正确的线路,只能在空中徘徊。
等坠毁时这种小东西自然随着飞机一起毁灭了,谁去调查不说是意外呢?
当时飞机航线是由重庆飞往西安,中途停留加个油再飞往延安。
既然当时在延安机场的老百姓已经听到了声音,说明敌人在西安动了手脚,一旦西安飞往延安的飞机起航,就只有死路一条。
由于当天下着雨,空中能见度低,飞行员兰奇上尉只能看着仪表盘来判断,此时的仪表盘失灵,飞机就越飞越远了,最终在黑茶山发现飞机的残骸。
黑茶山的遇难现场,工作人员一靠近就充满了刺鼻的汽油味,焦味等,机身残缺,飞机的残骸到处都是,需要更多的人来处理,便立马向上面打报告,中央立即派人来调查。
从飞机残骸中发现了乘客名单,才知这是叶挺乘坐的那架飞机。
此次“四八空难”震惊全国,飞机上的乘客全部遇难,包括叶挺夫妇与他们的两个孩子,中共中央秘书长王若飞、中共早期领导人之一博古、中共中央职工委员会书记、工人运动的著名领袖邓发、爱国教育家教育家黄齐生、第十八集团军军官李绍华、彭踊左、魏万吉、赵登俊、高琼,飞行员是美国著名的飞虎队成员兰奇上尉,同时瓦伊斯、迈欧、马尔三位上士协助,共17人。
国民党官方的说法是因天气原因飞行员意外撞上黑茶山,飞机坠毁失事。
当时正值国共共商建国之时,共产党也派人去现场调查了,并没有发现明显的证据,即便对这件事情有所怀疑,在这样的大局下只能对外宣布这是一个意外:“想系在浓雾中撞山失事的。”
“想系”表明我党对这件事保持怀疑,此后国共达成共识:国民党护送中共领导人的飞机必须要有国军将领陪同。
这件事有很多令人琢磨的。
第一,当时在机场的群众已经听到飞机的引擎声了,说明叶挺乘坐的飞机是马上要到达延安了,为何在这样的时刻飞机又飞远了?
第二,已知驾驶飞机的兰奇上尉飞行时间超过三小时,经验丰富,飞机的正常行驶高度为6000公尺,而遇难的黑茶山高度仅有2000多公尺。
第三是在现场发现了一份向地面报告飞机迷失方向的电稿,说明飞机失事前迷失了方向,那飞机迷失方向的原因是什么呢?
再说蒋介石此人,生性多疑,是个排除异己的老手,叶挺被囚了五年一出来就打报告要重新加入共产党,不仅是自己咽不下这口气,还是放虎归山。
这里也提一句在叶挺飞机失事的二十多天前,特务头子戴笠也因飞机坠毁而亡,当时就有人说是蒋介石干出来的。
当调查报告呈上来后,周恩来坚信这是国民党的阴谋。
叶挺与周恩来是很好的朋友,从革命初期就一起战斗,二人互帮互助渡过了那些艰难的岁月,私下情谊非同寻常。
皖南事变叶挺被逮捕后,周恩来非常愤怒地在《新华日报》上发表:
“千古奇冤,江南一叶,同室操戈,相煎何急?”
公开谴责国民党的迫害。
在1951年周总理接见叶挺之子叶正大和叶正明兄弟时,斩钉截铁地对兄弟俩说:“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,你们父亲的死绝不是意外。”
飞机失事的真相如今只在众人间流传,苦于找不到证据,周总理到死都坚信叶挺之死不是意外,却无法为好友伸冤,抱憾而终。
4月15日,中共中央在延安召开追悼会,会上朱德不禁哽咽,周总理当场痛哭,如今革命胜利在即,没有死在战场却遇到空难失去生命,怎么不令人惋惜。
生当作人杰,死亦为鬼雄,叶挺无愧于战场,无愧于党,无愧于人民。若是叶挺没死,一定又会多一名叶元帅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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